卡尔瓦多斯

专业解决狙击、偷袭和阿卡林问题。

馆山一家

1997年这一次金融风暴波及面可谓相当广,荒川区日暮里町的昭和纸厂也没有逃过此劫;虽说人们对纸质日用品的刚需仍在,但纸厂前曾经往来不绝的运输车队已成过去。现在全场有一半以上的职工处于“半薪休假”状态;如果低谷持续下去,这部分职工转化为“留厂待业”也不是没可能。荒川区虽说也是东京二十三区之一,但终究不是排头、发展毕竟有限;自然,该区受风暴的影响也更为突出。这一年来,一部分脑瓜“灵活”的待业青年转换思维,纷纷奔向了一条由非法行为和暴力行动铺成的温饱路。这导致区里的治安问题持续上升,大有让都会变成堵秽、湘潭转为哥谭的趋势。万幸的是,东京毕竟是日本国实质上的首都,在众多只手的合力运作下,一切终究还在可控范围内。


让我们沿着厂子门口这条街往南走上了四分之三日里再右拐,拐子里正顶当头有一条建了公厕的巷子。小巷并没有官方的命名,但这公厕修成后,周围一个略有雅兴的老头就给巷子取了一个“御手洗”的名字;这名字久而久之便传来了,倘若一个不了解这里的外来人听到这个名字,也许会以为这里有一座小神社吧,或许还会过来祭拜一下。


话说这御手洗巷出名的也不止是那座规划局官员喝断片后建的厕所,它那打北边正对门的配锁店也有点名气;只不过这名气大多指的是那穷到见底的店主。


这家无论是区位还是风水都遭到没边的配锁店是一对外地师徒开的。师父是一个操北陆口音的矮个子干巴老头,留着一头白沙滩地中海,眼睛也不怎么样;徒弟到是长的魁梧,面相大概三十来岁,操东北口音,身上的乡土气息连原本散发的机油味都给盖住了。如果单从进货和手艺来看,这家店也可以说得上敬业;只是选址实在太差,周围那几百户人家和来来往往的打工者实在带不动什么生意,店子就这样一日接一日得萧条着、店面也变的时来时不开。这师徒二人可真是太没有油水了,即使那锁业行会和地方帮团可怜他们几分,减免了一两成的份子钱和花圈费,这两人也偶尔会出现拖欠情况。不过庆幸的是,他们在来钱后立马会连本带息的补上去,对方见他们到是恪守诚信,也就没有让他们卷铺盖走人,还带着他们跟修车行会做了个保,让师徒俩揽一些修车的活计、上供的钱也可以再多一些。


12月21日这一天晚上,这对干巴师傅壮徒弟见天色已晚,正准备关门歇业。突然,一种引擎声由远及近传来;不多时,一辆雅马哈摩托车就停在了店门口。只见骑手麻利的把脚蹬搭上,就下车直奔柜台而来,可谓轻车熟路,好似这店子就像他家一样;这骑手正是馆山杉。


“老板”馆山杉喊到“先打个气,再把车载锁换一下;好久不骑,竟然全坏了。”


“好嘞!”老师傅一边应着,一边指挥徒弟把车推进店铺“小店锁类齐全、品种各异,不知先生偏好那种呢?”


“法国拉普拉斯牌的特种安保锁”馆山杉回对道“要是是美国工厂生产的就更好了。”


听到这里,老先生略微思考了一下,说道:“先生如果一定要这个牌子的锁也没问题,但是这所现在仓库,还请先生与我一同前去寻找。”说完,他又转头对正在给车轮加气的徒弟说道:“佐藤,你去把大门关一下,这年景治安不好;现在我和这位先生一同去仓库,如果有人乘机砸场,你一个人干不定的!”


“好嘞!我这就去关门。”这位姓佐藤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工作,去门口一把把卷闸门拉了下来,还特地试了一试锁死情况。看到这里,老师傅也算彻底放心,边带着馆山杉进了仓库。


“拉普拉斯,我差一点就不认得你了”老师傅说“你最近是回国休假来了吧,集团在美国发展怎么样?”


“美国毕竟是美国,只要有能力、走对路,得一个好发展并不困难。我们公司的美国分部一向生意兴隆、财源广进;只不过马鲁古总部在泰国投资的造船厂估计这几年回不了本了。”


“贝利肯太急躁了”老师傅说“他想尽快在集团里、尤其是你们公司里树立威信,他是一个好强的人,不喜欢被别人当作是一个庸庸碌碌的外派刺史。可惜这时间不太好,不然他定然能做出一份成绩来。”


边谈边行,二人走到了仓库角落里的一个矮货架旁;馆山杉走上前将架子抬开,老人随即在地板上摸索着什么;没过多久,只见老人用力一起,一块石板从地板的序列中脱离,只见那底下是一间小密室。老人打开了手电筒进了密室,不多时便提了两个箱子上来。


“这个是你去年寄存的武器,拉普拉斯;三把手枪和一把霰弹枪附上弹药,全部都在这里”老人指着左手边的箱子说道“这一个箱子里装的是四根雷管,遥控装置已经配好,接受距离也做了加强;麻烦你明天把这个箱子运给琴酒。”老人指着右边的箱子说道。


“集团要搞个大事情吗?”馆山杉问“日本已经有很久没出现过爆炸案了,干嘛一定要用雷管呢?”


“长野县有一群与我们对立的人合伙开了好几家野赌场,抢了我们当地的生意”老人解释道“我们本来已经给当地警方举报了好几次,但是每一次都有漏网之鱼,正好年初有一个输掉裤衩的赌徒背着炸弹和赌场同归于尽,只是被及时发现控制住了。集团准备伪造一起赌徒袭击或者是爆炸抢劫。你要不要一起去,拉普拉斯?”


“看情况吧”馆山杉回答“还有,我今年年中晋升了一次,现在代号已经不是拉普拉斯了”


“是吗?这新代号是什么呀?”


“卡尔瓦多斯,法国诺曼底的卡尔瓦多斯”



“不错的代号嘛!要不等一会儿关门后我们三个偷偷找个酒馆喝一杯?”


“这倒不必了,我会国之后素来要去见父母报平安的;只不过今天他们都不在家,扑了个空。我等一下还要去自家的酒馆陪家人呢!”


“那也好,卡尔瓦多斯,我有时间回去你们家的酒馆捧个场的”老人回道“你有空也常来,咱们这闲着也是闲着,平时修理一下武器、整理一下线人的情报;享受享受慢生活嘛!”


“怎么可能!与其去翻一天那些线人写的流水账,我还不如去总部打靶,至少可以在练一练远距离射击这个硬伤”馆山杉腹诽道。


说着说着,二人便来到了大门前。馆山杉的摩托车已经修好、气也打足。他把两个箱子扎实地绑在后座上,便与情报站的二人告别,直奔自家的酒馆而去。


馆山家的酒馆位于荒川河对面的足立区竹之冢,最初只是一间临时租下的休息室;只不过馆山杉的父亲馆山林认为这休息室的区位条件不错,便集了一笔钱开了酒吧,交给自己的妻子“卡冈夫人”经营。馆山林先生常年在客运公司工作,为自家的酒吧引流了不少同事和同行,小酒馆生意还算兴隆;近些年大量外地的年轻人踏进东京闯荡,带动了很多市场,馆山林也决定借此机会更进一步,在台东或者文京开一家新店;只是进一年来经济遇冷,计划只好推迟,继续经营着足立的老店。


馆山杉自然是轻车熟路的开到了自家的店门口,推门进去,整个大厅里充满了前来消遣的人、左右两侧的卡座也是爆满,劳累了一天的上班族或三五成群、或形单影只地踏进门来,享受着属于自己的自由的夜晚。


“卡冈姐,阿杉回来了”只见当值的管事惊喜的朝着后厨喊道,此人是馆山一家的邻居天盐女士。


说时迟,那时快;只见一位胖胖的女士飞也似地从后厨冲出来,一把将馆山杉死死抱住,此人正是馆山杉的母亲卡冈夫人。


“老妈,没必要这样吧”馆山苦笑道“我又不是永远不会回来了;再说,我在国外也不是常常和你通电话嘛。一个月前还给你寄了一箱美国土特产呢!”


“你还好意思这么说!”又有一个高瘦的男人从后厨里走了出来,他便是馆山林先生“你母亲一家在军政府时期受的罪可不少,岳父岳母还差点遭遇不幸。你一个人在外国混乱的地方做安保,保不准那天就出了三长两短,你母亲能不担心吗?”


还未等馆山杉回话,只见他的母亲大步流星地走到大厅中间,吼道:“今天,我的儿子阿杉回来陪咱们老两口过新年了!我现在非常非常高兴!从现在起到明天日出,全场酒水全部七折,”


这一下可炸了鱼塘,只见大厅里所有人都端起了酒杯欢呼着,齐声祝着老板娘一家身体健康财源广进;喊得最欢的当属大门右手边第二间卡座的一群年轻人,他们中有几人甚至想爬上桌来占据制高点,只可惜早已半醉的他们根本掌控不了平衡,一个个带着桌上的书本摔了下去,引起了其他几个人的怒斥。幸好酒馆的桌子质量过硬,不然他们之中也许会有人开打的。


“老妈,他们是什么人啊?怎么出来喝酒还带着一桌子旧书的?”馆山杉有一些疑问。


“他们是一个小型的文学团体”馆山林先回答道“参与者都是一些热爱文学的穷青年,每个十几天就会来咱家酒馆聚一次,这些社员都挺有个性的。比如刚刚第一个站到桌子上的,他叫南野上二,一个宫泽贤治的铁杆骨灰粉,每次聚会必讲那个作者,而且一讲就没得完,常常搞得其他人不满才停止;坐在卡座最右边,正在骂人的油山谷雨,他对报告文学情有独钟,自身的水平也不错,只可惜学历停在了高中这一阶,终不能靠自己现在积累的才能学识吃饭。还有一个挺特立独行的青年,好像叫岸本一朗(Kishimoto hitokiro)来着,野心挺大的。”


“是岸本彦博(Kishimoto hikohiro)了”天盐女士纠正道“南野上二那家伙口音重的要命,偏偏每次介绍新社员又是他包办的。”


“对了,你们说的那个特立独行和充满野心是怎么一回事?”


“这个我来给你重复一遍吧,毕竟当时我在现场”馆山林对儿子说。


只见他清了清嗓子,说道:“我有一个梦想:我要在东京最宜居的地方置办家宅,让孩子不必受花腿闲汉影响而茁壮成长、让长辈不必受金鼓喧阗烦扰而颐养天年。

我有一个梦想:我以后再也不会因为择偶问题而发愁与奔波,而是与众多优秀女性中从容结交,和一位与我志同道合的伴侣度过一生。

我有一个梦想:我要让我的后代们享受到这个国家最优质的教育资源;让他们懂礼节、知荣辱、学会自主思考,永远不会被情绪控制自己、永远不会因为片面的信息就改变自己的立场。

我有一个梦想:我的父亲带领着我们一家挤进了东京这个大都会,我就应该更进一步,让我的后代们可以在东京从容的生活,而不是苟且的生存下去;我希望我的家族就这样一年又一年、一代又一代,一步步登高社会的阶梯,欣赏着我们的祖先所欣赏不到的风景!”


“他当时就是对着那些社友这么说的,虽然说距离目标还有很大的差距,但并不影响他是一个非常有志气的青年”天盐女士插话道。


“倘若言行同一,此人倒也真是一个汉子!”馆山杉评价到“他长什么样子?如果有一天我碰到他,一定会请他吃顿饭,好好聊一聊的。”


“我们这里有一张他们社团的合照,看,这个半蹲着的人就是他”天盐女士指着其中一个中气十足的男青年说道。


馆山杉仔细的浏览了一次照片,只感觉这个青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,但是他们之前从没有在店里碰到过,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?馆山杉暂时搁置了这个问题。随后,馆山杉继续同自己的父母聊了一阵子,随即便把车上的箱子谢了下来;除了一把用最惯的手枪上好弹自己防身外,其他的东西都放进了店里的私人保险箱保存,就等明天运出去。干完这些事情后,他便与父母道了晚安,骑车回家睡了个好觉。毕竟他明天可是要去见恩人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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