卡尔瓦多斯

专业解决狙击、偷袭和阿卡林问题。

游子归乡

1998年12月21日,元旦前夕,成田机场可谓人流如织。尽管破碎的泡沫影响了几乎所有人的生活,但值此佳节,大部分有能力的家庭仍然愿意划出一笔闲钱,用作度假,将劳累的一年抛在身后,好好修养一番。同样在此时,国外工作的游子们也必然会争取一切机会回家团圆。一时间机场内人山人海;重逢和别离擦肩而过、孤单与团聚触手可及。

28岁的菲裔日本人馆山杉也不例外。他常年工作于马鲁古海贸易公司的美国分部;先是做了1000吨级杂货船“湖北号”的随船安保,后来晋升为公司的押运车队队长,现在倒也是一位可以独当一面的中层干部了——这样的干部在美国分部是可以用一双手脚数清的。原本馆山会在美国分部继续做下去;可在11月末,分部经理把他叫去,告诉他年后不必回来,去集团总部的“西南女士”那里报道就好,她自会有安排。说来奇妙,这位“西南女士”正是当初将他引荐进公司的恩人;能为改变自己命运的恩人效力,得到这个消息的馆山杉可不知道有多高兴哩!至于这次突如其来的调动的原因,他推测是北边加拿大的兄弟公司捅出的大篓子。


馆山杉刚下飞机拿好行李,就看见了前来接机的总部同事:壮高个石井一伸和瘦高个乔治•鲍姆。石井一伸身高足有一米九几,身材坚实而壮硕,站在哪里好似一堵厚墙;鲍姆虽然也很高,但并没有石井那样夸张,只有一米八左右,他的身材又出奇的痩削,远远望去就像一根欲坠的长木杆。有趣的是,石井穿着一件米色的大号羽绒服、鲍姆则穿着一条薄薄的藏蓝色呢子衣。相比一看,可谓是壮者愈壮、瘦者愈瘦。

“你来了”石井用着他浓厚的关西腔说道“欢迎回家,馆山”

“是啊……”馆山杉感慨道“我离开日本大概快一年了……也不知道这一年发生了什么变化。我们要不开着到处兜兜风吧,兜完再找个馆子吃晚饭。”

这话刚落,鲍姆的脸色就变了;白漆的杆头一下子刷上了绿漆。

“我今天没时间”他赶忙说到“我晚上要参加公司的培训,明天还要岀去外派一段时日,我今天晚上就要回横滨准备,谢谢你的好意了。”

鲍姆刚说完,石井就如一只狮子般大笑起来,全然不顾旁边被惊扰的其他旅客;他那随心修剪的长八字胡都随之一颤一颤的。

“馆山,你就听他吹!什么培训、什么外派,不就是吃不了辣椒嘛!鲍姆啊,你最好适应辛辣;不然倘若你真的有一天被外派到热带去,你的肠胃就不是你自己的而是“鲍卜(bomb)”的了!”

这可真奇妙,鲍姆的脸色在一分钟内再一次变色了;这口被哽住的气一下子就让他的脸变得涨红起来。木杆儿已经无法对他的尴尬处境进行形容了,信号杆倒是恰到好处。

看着眼前的这一对活宝互相对哽,馆山杉可真是哭笑不得。但考虑到集团的人常年要冒着常人不敢想象的风险来取得收益,这种适时的快乐可谓少之又少。馆山杉还是略等了几分钟,等这两位以前通力合作的战友们轻松够了才上车。

“还是老样子吧,馆山?”石井问道。

“没错,老样子”

“那就一切都按老样子”石井一屁股坐上了副驾“我生长太过旺盛,体型不适合开车;科恩,今天还是你来管盘子咯。”

“好的,龙舌兰。”鲍姆坐上驾驶位,掏出钥匙点火,小轿车向东京城区驶去。

“对了”馆山突然想到了什么““奥楚蔑洛娃”怎么没来呀?之前打长途时她不一直喊着要凑齐我们四个一起一醉方休嘛!”

“嘿,她在时可别这么叫她”石井说“她这一阵子调去俄国远东了;集团准备插手当地的海产出口,鱼啊、蟹啊、北极贝之类的。倘若这一步成功了,集团就会再成立一个公司,尝试承包当地的几个矿区。”

“现在集团在当地的安保人手不够,喀秋莎又是地道的俄国人,比大多数同事更能耐受西伯利亚刮骨的严寒,所以就临时安排到那边去了。”鲍姆补充道“只是可惜你年后又要回去,怕是下次聚在一起又要过好久。”

“这倒不会了”馆山拍着胸脯打包票道“分部的经理在我走前通知我,休假完后不须回去,只要到“西南女士”那里报到就好。”

“我感觉有点不对头”鲍姆提出了自己的疑问“这并不符合集团升迁的规范…馆山,你们那边是不是出事了?”

“不是我们公司”馆山回答道“加拿大的育空建材公司上个月在休伦湖沉了一艘小型运输潜艇”

“运输潜艇不是规定只能在苏必利尔湖活动吗?怎么去了休伦湖?”石井问。

“芝加哥有一笔非常急的大单,开张吃三年的那种”馆山说“十二吨货呀!阿夸维特把他手里三艘潜艇全部凑齐了来运这一单子。对面咬定要进休伦湖卸货,阿夸维特也只好硬着头皮冒险一把。那知道运载最多的那一艘竟然缠上了一根废弃电缆,艇员尝试摆脱时管道又发生了泄漏,最后只好弃艇;四吨半的货就这样泡了水。这笔生意也就随之吹了大半。”

“我大概理解了。“西南女士”毕竟是集团长期在北美活动的干部,你又是当初被“西南女士”亲手发掘出来的干部候补之一……集团高层大概发觉到这次事故中有什么猫腻存在吧。你的任务大概就与此有关。”鲍姆向馆山杉提出了自己的见解。

“乔哥,谢谢你的提醒了”馆山说“这样吧,我们今天暂时也别去喝酒了。我晚上去把我了解的情况整理一下;毕竟“西南女士”是我的恩人,我是决不能在她面前随便的。”

“这倒是极好的选择”鲍姆说“我现在就往荒川区你家那边开,不多久就会到的。”

“不要开快车呀!不然龙舌兰姑娘壮实的身体会卡住的!”

“闭上你盐腥味的腌嘴巴!娼馆杉!”

车厢内的气氛开始轻松起来,就连时常板着脸的鲍姆也变得高兴起来——他不用吃上一桌子的辣椒菜了。

汽车很快到达了目的地,馆山杉下车与老队友们告别,随即便沿着一条曾经走过无数遍的街道向北前行。大概几分钟过后,他停在了一栋老独栋前;他到家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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